紅顏魂歸飲忘川,怨天不公孤獨行;自小相伴娥皇情,冷酷冰心終解封
灰髮紅眼殺意漫,滅敵萬千滅己身;龍王驚心心弦亂,百騎絕塵奔北境
西境飛熊怒火起,廟堂汙穢心漸冷;東境鎮山殺意起,帝心難測歎奈何
當疾風軍遭受莫名的特使團騷擾時,平井桃所在的飛熊軍及俞定延和湊崎紗夏所在的鎮山軍,亦同時遭遇自稱特使團的小隊人馬...
方結束西境叢林之戰的平井桃,令全軍休息兩日後,留下部分兵馬駐守、收拾戰場並逐步轉移戰俘,
平井桃自己則領著千餘騎兵,率先趕往北境,後續的部隊則帶著補給隨後跟上,
方出叢林,平井桃領著部隊奔馳在西境往北境的官道時,迎面突然來了小隊人馬,
看見飛熊軍的帥旗時,立即高聲呼喊道,
『飛熊軍主帥平井將軍何在?聖旨已到,還不快快下馬接旨!』
正領軍急速前行的平井桃與身邊副將互看了一眼,滿是疑惑,
抬起手令部隊停止前行,自己與副將縱馬向對方走去,瞇著眼看著對方的面孔,內心已有所計較...
在距對方一米處,平井桃拉緊韁繩令坐騎停下,緩緩地舉起長矛指著對方,冷漠地說道,
『來者何人?盡速報上名來!不然...我手上的寂滅可不長眼的....』
面對平井桃殺氣騰騰的問話,對方被平井桃的氣勢所震懾,聲音顫抖地說道,
『妳...妳...我...我乃皇上的特使,持有皇上欽賜之聖旨,妳居然敢對我不敬?還不快跪下領旨!』
『笑話!妳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?皇上的聖旨豈是你這種不入流的傢伙能拿的?叫持旨的公公出來!』
對方沒想到平井桃會如此應對,與他預想的完全天差地別,頓時面色鐵青、冷汗直冒,拿著聖旨的手顫抖著,
看著對方面露慌張的表情,平井桃眼露殺氣,怒吼道,
『動手!』
此時後方的士兵隨著平井桃的命令,舉起弓、拉滿弦,數百隻箭伴隨著風嘯聲朝著對方眾人而去,
此時阻攔平井桃的人馬被遮天蔽日的景象所震懾,甚至有人抱頭蹲地痛哭,
但預想中萬箭穿身的痛楚卻未到來,艱難的睜開眼睛,發現他們所有人已被密密麻麻的箭圍了起來,
看著對方被困在箭圍內,平井桃慢慢地縱馬向對方而去,咬牙切齒的說道,
『看來你們也只是個棄子...只為阻饒我北上...很好啊...幹的好啊....哈哈哈哈哈』
平井桃說著說著突然仰天大笑,但眼角卻開始湧出淚滴....
平井桃內心痛苦的吶喊著:子瑜阿~子瑜...為什麼...為什麼阿...為了這個國家流盡血淚的妳...為什麼該遭受到如此對待...如果連我這邊都如此...如今在北境的妳....
含淚狂笑一會後,平井桃笑聲突止,充滿殺氣的眼神惡狠狠盯著眼前之人,咬牙切齒的下令,
『來人!留下一小隊人將他們押往駐地...一個個給我問清楚了...一旦有人來要人...一!併!押!下!膽敢抵抗者...格!殺!勿!論!』
說完平井桃率先縱馬離去,聽聞平井桃所下的死命令,每個人皆跌坐在地,他們知道一切都完了...
原以為拿出皇帝的指令就可以混水摸魚,但沒想到平井桃看起來暴躁、跳脫的外表,只是用來欺騙敵人及他們這些蠢人的假面罷了...
此時的平井桃冷著臉,帶著士兵星夜趕路,緊握著韁繩的手微微地顫抖,緊咬著牙根,不斷的喃喃道,
『子瑜...拜託...撐著...千萬...千萬...別放棄阿....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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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大俞國東境群山,
原本綠意盎然、青水蜿蜒的山谷,此時黑煙裊裊、谷底烈焰四濺,充斥著如油沸騰般的聲音及肉類燒焦的味道....
在谷口的正面,一座突兀的土山聳立,俞定延雙掌交疊於劍上...
對於已到來的勝利戰果,俞定延臉上無絲毫喜悅,
緊皺的眉頭、微瞇的眼睛,突顯出俞定延此時躁動的情緒...
湊崎紗夏氣喘吁吁地爬上土丘,看著已呆立許久的俞定延,不禁暗暗的嘆了口氣,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...
『...紗夏....如何了....』
聽著俞定延那生硬、不帶情感的問話,湊崎紗夏輕輕的搖著頭,她知道此時的俞定延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...
若要俞定延理性的處理接下來的事情,反而是為難她了....
『已將所有人壓下...裡面有不少朝中重臣的後人...定延...妳看是不是....』
『....壓上來......』
湊崎紗夏原本想盡最後的嘗試,但俞定延簡短的三個字卻硬生生讓自己將原本想說的話堵在喉頭...
看著自始至終背對著自己的俞定延,湊崎紗夏無奈的搖著頭,側過身向背後的部下示意,接著默默的立於俞定延的一側...
此時吵雜聲隨著遠處人群的接近越發清晰,鎮山軍士兵兩人一組,押送著被粗繩束縛、不斷掙扎、不斷怒罵的數人,
鎮山軍押著數人來到俞定延後方不遠處,從他們後方膝蓋處重擊,強迫其跪下...
『俞定延!妳...妳知道我是誰嗎!我可是衛戍軍統領之子!縱使妳是太子也不能如此對我...我...』
『.......掌嘴.....』
俞定延冷漠的命令頓時讓正喋喋不休的統領之子如被掐住喉嚨般,不可置信的看著俞定延,
而原本守在兩旁的士兵,一人立於背後壓制著,一人則走到面前舉起手,
頓時土丘之頂清脆的耳光聲此起彼落,起初還伴隨著硬氣的怒罵聲,但隨著時間過去...最後僅剩微弱的哀求聲...
看著已癱軟在地的統領之子及顯露疲憊的士兵,湊崎紗夏輕聲勸道,
『定延...先這樣吧...我們還需要他...』
俞定延閉上眼睛,深深地吐了口氣,接著轉過身說道,
『好了...』
動手的士兵不禁鬆了口氣,他的手早就疼痛不堪,再打下去,先不說對方還能不能清醒,自己手也會廢了...
俞定延慢慢地走到統領之子面前,看著逐漸靠近的俞定延,經過方才的洗禮,統領之子不禁渾身顫抖著....
『妳...妳...妳要做什麼....』
俞定延緊握寶劍、眼睛微瞇,沉默不語、死死的盯著統領之子...
突然,俞定延眼神殺氣湧現,迅速地將劍揮向統領之子,
一切皆發生在電光火石間,在眾人終於意識到情況時,統領之子正死命的壓著空空如也的右手處,伴隨著淒厲的慘叫...
俞定延慢條斯理地拿出白絹,擦拭著劍上的血漬...淡淡地說著...
『...止血.....』
湊崎紗夏無奈的搖著頭,心裡暗道:『這幾年俞定延豪氣、跳脫的表面太深入人心了嗎...所有人都忘記原本的她了...但卻也是這種反差...這些宵小的行動最終將破產...除了...哀...』
待士兵幫統領之子處理好傷口,俞定延冷冷地說道,
『...說吧...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...』
俞定延將手中沾滿血漬的白絹拋至統領之子面前,將劍尖指向他,
『不要有任何僥倖的想法...只要我不滿意...下一次...就是你的左手....而再下一次....』
已被恐懼支配的統領之子,如被抽掉最後一根稻草般徹底崩潰了,連忙顫顫巍巍地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...
一段時間後,統領之子虛弱地說道,
『我...我...我說完了...可...可以...放過我了吧...』
俞定延面無表情盯著他,接著轉過身,淡淡的說道,
『來人...全部拖下去...斬了.......』
特使團一行人在震驚於俞定延命令的同時,隨即被鎮山軍士兵迅速的往土丘下拉去,
眾人在被帶離後才意識到自己的下場,此時才發出陣陣的怒罵聲、尖叫聲、痛哭聲及求饒聲...
『定延...會不會太衝動了...他們好歹也是官二代...這樣不會....』
『放心吧...光是直呼太子名諱就足以賜其死刑...更何況....』
俞定延緩緩向前走到土丘崖邊,嘆了口氣,邊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湊崎紗夏,邊說道,
『既然他們為了對付子瑜已經全面出手了...那我又何需留手...』
對付子瑜?湊崎紗夏好奇的看著俞定延給自己的信,內心正疑惑著,她怎麼會有周子瑜那邊的消息,自己已經足足有數天沒收到北境的情報了...
粗粗瀏覽手中的信,湊崎紗夏猛然地抬起頭,小嘴微張,震驚的說道,
『這...這是...居然連桃子那邊都...難不成...』
俞定延抬起頭,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,
『...也許吧...他...似乎下定決心了...但...我不懂....我實在不懂啊.....』
正當湊崎紗夏欲繼續話題時,此時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向著俞定延和湊崎紗夏而來,
鎮山軍士兵領著兩身著藍色鎧甲的士兵來到兩人後方,稟報道,
『稟報太子,已成功聯繫到龍王軍,同時他們有要事與您稟報。』
俞定延與湊崎紗夏疑惑的對視著,前陣子她特別與名井南聯繫過,希望撥幾艘船幫助鎮山軍趕往北境,畢竟鎮山軍都以步兵為主,移動速度太慢....
但此時特別派軍士來,卻又不是名井南親至,頓時讓俞定延心感不妙,內心暗道:『難不成...情勢有變?』
『說吧!有何事稟報?名井都督如今在何處?』
『稟報太子,少都督親領數百騎已於前夜先行前往北境,太子所要求之船已於附近的東俞江停泊,等候太子差遣...』
湊崎紗夏震驚的看向俞定延,也從她眼裡看到不可置信的情緒,名井南的舉動讓她們內心浮現隱隱的不安...
俞定延緊皺眉頭思索,而後冷聲下令道,
『鎮山軍聽令!近衛營立馬全副武裝,只需攜帶乾糧,一刻鐘後於土丘下集合,餘下四營負責打掃戰場及後續防衛任務....』
頓時鎮山軍營地開始忙碌起來,湊崎紗夏面露擔憂、用著顫抖的聲音對著俞定延說道,
『定延...南南是不是感應到什麼...若...若...真的是...那...那子瑜.....』
俞定延嘆了口氣,輕拍著湊崎紗夏的頭,安慰道,
『紗夏...先別嚇自己...先別多想...我們只需要想著儘快到達北境支援子瑜...至於其他事...』
俞定延眼神哀傷的望向北方,喃喃說道...
『我們...也無能為力阿...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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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城外疾風營帥帳,
疾風軍餘下的高階將領挺著腰桿、靜默的站立著,敬畏的目光直視著最前方,正低頭看著沙盤思索的周子瑜...
面對著此時周子瑜無時無刻散發的殺意,眾將領不但沒任何不適,反而感到陣陣的鼓舞...
此時能站在帥帳中的人,每個人都是從一開始跟隨著周子瑜四出征討,
從第一次出征開始,持續地在生死線上掙扎著、拚搏著,眾多戰友倒下了、離開了,如今僅餘他們,他們是碩果僅存的第一代疾風軍....
因此,縱使遭遇如此絕境,只要周子瑜長槍所指,他們將義無反顧地朝那個方向而去,
即便...燃盡他們的生命...甚至是靈魂....
距離帥帳不遠處,一道纖細身影矗立,手中緊握著一紙情報,迷茫的眼神望著自己熟悉的帥帳...
一個晚上的物換星移,徹底將自己的人生拖入迷霧之中...
情同姊妹之人,視之為師、為家人之人,經過這一晚,徹底失去了...
周凝腳步沉重的走近帥帳,輕輕的掀開帷幕,感受到令人壓抑的氛圍,
看著灰髮紅瞳、面色冷肅的周子瑜,露出哀傷的面容...
突然,一道清冷的聲音將她喚醒...
「小凝...進來吧...消息到了?」
周凝嘆了口氣,走進帥帳,將情報遞給周子瑜後,默默的站在最後方的角落...
周子瑜仔細的看著最新情報,緊皺的眉頭、微瞇著眼思索著,
一會兒後,周子瑜將情報拋之一邊,迅速的將數個紅旗坐落於沙盤中,冷笑說道,
「呵...也過於膨脹了...以為我們失去天嶄、天險及落狹三關就如待宰羔羊嗎...可笑....」
眾將領將目光聚集在沙盤上,五個紅旗坐落在天嶄、天險、落狹三關和迦鳴城間的廣闊平原上,且呈現輻射狀散開...
「小凝...我軍現餘軍力多少...」
此時周凝正魂不守舍,被周子瑜點名的瞬間不禁慌了神,看著注視著自己的周子瑜,連忙咬下嘴角讓自己鎮靜...
『ㄜ...我軍經過這幾場戰役只餘約兩萬之數...』
「恩....只餘一半嗎....草原軍...還有六萬...」
此時帳門再次被掀開,周壹逕直的走向周子瑜並說道,
『稟少帥,校場已安排完畢,來犯眾人也關押在臨時木牢中。』
「恩...很好,周壹你來的正好,既然人齊了,我們就開始吧...」
周子瑜環視著僅剩的疾風軍高階將領,眼神裡露出些許的複雜,但隨即被冷酷所掩蓋...
「如今草原軍共分為五路大軍,想畢其功於一役,我軍兵力遠低於敵方,應對方式如下:我將領著近衛營八千,正面應對草原三萬主軍...」
『這...少帥不可!』
周子瑜伸出手,制止將領們繼續說下去,緊接著望向左側兩名將領,
「周隼、周鷹,領六千士兵,對付左方兩路草原軍,兩路草原軍軍力分別為六千與九千,你們二人分兵一小隊牽制住六千那隊,迫使九千那隊分兵並利用時間差各個擊破,節奏可得掌握好...」
周子瑜再看向右邊兩名將領,
『周狼、周鬣,你們也領兵六千,以同樣方法對付右方兩路的草原軍,記得別躁進...還有...記得...無歸戰法...』
在場眾將領先是一愣,隨即露出炙熱的眼神,周隼、周鷹、周狼及周鬣半跪在地,握拳置於胸口,
『少帥放心,我等必盡全力達成少帥囑託,縱使身!魂!無!歸!』
周子瑜點了點頭,目送著四人走出帥帳,接著周子瑜看向周凝說道,
「小凝,妳領著後勤部隊聽從多賢和周老的安排,我這裡有幾封信,待我出發後,幫我帶給他們...」
周凝手顫抖的接過周子瑜的過來的信,聲音顫抖地問道,
『子瑜姊...妳是要把我調離妳的身邊嗎...為什麼...我可以一起作戰的阿...』
周子瑜對周凝的話恍若耳聞,只是專注在身前的沙盤上,周壹此時拍了拍周凝的肩膀,搖了搖頭,
周凝默然的看著周子瑜,接著轉身離開帥帳,站在帥帳之外,望著滿天星斗,淚水終於滑落,
此時,帥帳內僅剩周子瑜和周壹兩人,身為跟隨周子瑜最久數人之一,他自然明瞭周子瑜將周凝支開的想法...也理解周子瑜單獨留自己下來的用意...
「周壹...你也猜到我將你留下來是為了什麼吧....」
『....是...當少帥您派我去勘查那邊的地形時...我便已知曉...只是...真的要走到這步嗎...』
「.... 周隼、周鷹、周狼及周鬣兩路軍只是鋪墊...這步...才是真正的殺招...草原軍想畢其一役...我又何嘗不是呢...去吧...別被發現了...」
周壹複雜的看著周子瑜,對其鞠了躬後,堅定的往帳外走去.....
待周壹離去後,周子瑜喃喃說道,
「周壹...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...」
看著沙盤上插著黑旗的地方,冷冷地笑道,
「...落魚澗...嗎....真是好地名阿.....」
~To。Be。Continued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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