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風人之地

落狹戰鼓震天邊，龍虎將軍立牆頭；一夫當關敵喪膽，萬夫莫敵阻敵勢

戰士一諾不回頭，生死由命灑熱血；五百戰士魂歸處，烈火焚城為祭奠

東西南境戰事明，唯有北境仍迷離；萬紙書信缺音訊，裊裊笛曲解思念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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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，落狹關下人頭攅動，草原軍如期而至。周虎和周龍領著軍士立於牆頭，眼神冷靜且堅定地看著數倍於自己的敵人，

 

『小虎，我們一起從軍這麼多年，這是第一次並肩作戰吧。』

 

『哈哈～是阿，之前已經是好幾年前了吧，少帥頭一次將我們擺在一起，我們楞是顧著殺敵，完全忽略少帥交代的戰略。之後雖然戰勝了，我們可是被少帥痛毆了一頓阿。』聽著兩位將軍自爆往事，在場的軍士也一起開懷大笑起來。

 

『今天就讓我們殺得夠吧，既然我們承諾少帥兩天，在期限之內絕不能放敵軍進到城內。弟兄們，準備好刀飲敵血了嗎？』

 

『殺～殺～殺～』震耳欲聾的殺聲響徹落狹關，周虎和周龍轉頭望向關內，向著城主府的方向將手橫於胸前。周子瑜立於馬上，遙望城牆上挺立的兩人，手默默地舉起，

 

「小虎、小龍交給你們了，保重。」周子瑜神情哀痛地凝視著城牆，接著領兵向草原方向城門而去。此時，草原軍戰鼓聲響起，城牆下的草原兵前仆後繼的向城牆攻去，城牆亦灑下箭雨迎接來犯的敵人。

 

周子瑜將士兵隱匿在關外，同時派出斥候打探草原那方的戰況，

 

『子瑜，我已蒐集完易燃物、火油等物資，什麼時候要開始行動。』周惜兒風塵僕僕的迎向周子瑜，

 

「先休息片刻，等天色晚一點帶領士兵將城內屋頂淋上火油，屋內放置易燃物。記得先從北城牆處理，南城牆等敵方攻城器械停止後再進行。」

 

『那…小虎和小龍他們…』

 

「…若到時情況允許的話…就救吧…」周惜兒看著周子瑜複雜的眼神理解了，那兩人是絕對不會撤的，為了完成周子瑜命令不惜一切的兩人。

 

同時落狹關已變成殺戮戰場，不管草原兵多少次衝上牆頭，總是被一次次的殺退。從上午持續至晚上的戰鬥，已讓兩方疲憊不堪，總算草原方鳴金撤退，戰鬥暫時告一段落。周虎和周龍巡視著城牆並清點傷亡及器械，

 

『沒想到光今天就幾乎用掉三分之二的器械，軍事也陣亡數百人，雖然敵軍死傷更慘重，但兵力差距還是懸殊阿。』周虎擔心的說道，

 

『器械沒了就進入白刃戰，開闢幾段城作為作戰區域。晚上輪班守夜，確保軍事們都能休息，但注意晚上敵方偷襲。周虎你先去休息，養精蓄銳，明天將是比今天更激烈的惡戰。』

 

四更，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，周虎輪替周龍上城牆值夜，突然身邊的軍士聽到細微的聲響，

 

『將軍，似乎有異狀。』

 

周虎立即下令警戒，命令所有人進入戰備位置。周虎讓軍士將火油沿城牆倒下，且以他動作為令點燃火油。周虎挽弓對準聲響來源處射出，一聲慘叫發出的同時城牆火油也被點燃。火光映照出城牆下人頭攅動的草原兵，

 

『該死，攻擊～副將快去通報周龍將軍，將修整完畢的軍士帶上城牆。』

 

在最黑暗的時刻，城牆下烈火奔襲，兩方將士在這如地獄般場景，又開始新一輪的廝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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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子瑜站在城外的隱蔽處，凝視著落狹關方向向天空湧動的隆隆黑煙，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。此時後方傳來急促地步伐聲，

 

「小凝，準備得如何了？」

 

『子瑜姐，所有人都安排好了，就等妳下令。』

 

「恩...對了，惜兒跑哪去了，她不是早該佈署完了。」

 

『這....惜兒姐說，她想再等等...』

 

「胡鬧！！小凝跟我來。」

 

看到周子瑜聽到周惜兒還在關內發怒的樣子，周凝微微鬆了口氣，她剛費了多少唇舌讓周惜兒趕緊退回來，周惜兒仍堅持要再等等，所以她只好回來搬周子瑜這尊大神過去了。

 

 

周惜兒站在北側關口著急地望向戰況激烈的城牆，城牆上敵我雙方已經混戰到一塊，縱使自己帶兵進去也可能被捲到那亂戰的漩渦中，但心裡又期待著那些奮戰的將士們可以突出戰圈。就在周惜兒越等越著急，甚至想自己帶人營救時，

 

「惜兒，妳想做什麼？」

 

一道淡然卻飽含怒意的聲音從周惜兒身後傳來，

 

『子瑜...我....』

 

意識到是周子瑜來時，周惜兒默默的低下頭，不敢看向周子瑜帶著怒氣的雙眼。看著周惜兒像犯錯的小孩般低著頭，周子瑜也沒辦法硬起心腸責怪她，只能淡淡的嘆口氣，

 

「我知道妳想去救周龍、周虎及戰場內的軍士，但妳有沒有想過，妳進去萬一陷在裡面，妳對得起他們的犧牲、他們的覺悟嗎？」

 

聽著周子瑜用著淡然的語氣質問著她，周惜兒雖然知道是自己任性，但心裡還是很不舒服，狠狠的瞪了周子瑜一眼便騎著馬離開關內。

 

周子瑜看著憤憤離開的周惜兒，臉上浮現無可奈何地苦笑，

 

「小凝，這邊交給妳了。在城牆徹底被攻陷後，領著部隊假裝匆忙的撤退。對了，記得被敵軍發現，能引來小部分敵軍來追更好。等完全撤出城後，用大石將城門擋住。這部分很重要，有把握嗎？」

 

『恩，小事一樁。』

 

周凝隨後看向周惜兒離開的方向，語帶猶豫的對周子瑜說，

 

「子瑜姐...妳對惜兒姐話講這麼重好嗎？她也是不捨阿...」

 

周子瑜望向充滿煙硝的城牆，眼神帶著掙扎，緩緩地說道，

 

『小凝，周龍、周虎兩人的犧牲我也很不捨，但為了大局，這是不得不的決定。而且...這不過是剛開始....』

 

說完，周子瑜便縱馬向關外而去，聽了周子瑜後半段自言自語地話，周凝心理被震動，現在這般情況才只能算開始，那疾風軍打完這場戰爭會剩下多少人，周凝卻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
 

周子瑜縱馬出關後，看著地上的馬蹄蹤跡，確認方向後便緩步的前往，到了離己方隱蔽駐地不遠處的小灌木林，看見周惜兒手環著雙腳，頭埋在兩膝之間，身體輕微的顫抖著。周子瑜漫步的走到周惜兒身邊坐下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，周惜兒搖著頭抗拒著周子瑜的安撫，似在表達她的不滿。

 

周子瑜看周惜兒如此模樣，也只能苦笑，

 

「惜兒啊～氣還沒消阿～」

 

『哼～～』

 

「哀～這就是戰爭，為了大局，縱使在不捨.....」

 

周子瑜說到一半便被周惜兒出聲打斷，

 

『這我都懂！為了顧全大局，有些犧牲是必要的，但我就是捨不得，也習慣不了。』

 

周惜兒滿臉淚水的大聲說到，看到此情景，周子瑜內心也極為苦澀，

 

『但子瑜阿～妳為什麼可以表現得如此淡然，為什麼可以這麼平淡的說出剛剛的話，妳內心真的都不會有波動嗎？』

 

周子瑜愣住了，她真的沒想到周惜兒會問她這個問題。看著周惜兒用認真的眼神凝視著她，周子瑜露出苦澀的微笑，

 

「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淡然....因為我是這支部隊的精神支柱，我若露出一絲懊悔、絕望的情緒，部隊將變成一盤散沙。這是為將帥者所必須承擔的。」

 

周惜兒愣愣地看著周子瑜，心裡不禁覺得心酸，一路以來究竟藏了多少不甘、懊悔、痛苦，在她那淡然的外表之下，又究竟經歷了多少生離死別，

 

「好了～我們該回駐地了，行動準備開始了。既然他們犧牲了，就讓敵方以十倍百倍來償還吧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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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周子瑜與周惜兒回到駐地時，周凝已經帶著部隊回到營地，

 

「小凝，一切順利吧。」

 

『是，假意撤退途中，敵方有一小部隊追了上來，我們殲滅了大部分，將小部分俘虜回來。』

 

「有審問出什麼嗎？」

 

『這次攻城的部隊確實為另外兩關先行的先鋒部隊，但人數比我們預估的還多，足足兩萬。但好消息是，兩本部軍馬到這裡還需三日。』

 

「三日嗎？夠我們做很多事了。」

 

「惜兒，帶領所有軍馬於四更在關外集合，攜帶點火器材與火油，還有配備弓箭。」

 

「小凝，帶領妳的部隊隨我與親衛營攻城牆，每個人穿上夜行衣。」

 

聽到周子瑜將自己領兵攻城牆，周凝和周惜兒雖然想出言反對，但看周子瑜如此堅定的神情，再加上這確實是最好的安排，兩人對視後不禁苦笑。

 

『對了，子瑜，那另一邊城牆呢？單我們這邊點火他們還是會往那邊逃吧。』

 

「放心吧。周隼那邊我已經送信過去，他知道該怎麼做。」

 

「周虎、周龍，你們不會孤單的，今晚將給予你們盛大的火葬儀式，望你們能好走，黃泉路不孤單...」

 

－－－

 

另一邊落狹關外，疾風軍隱蔽營地，

 

『報～將軍，少帥來信。』

 

周隼看完周子瑜寄來的信，往桌子用力一拍，

 

『眾將聽令，行動於四更展開，第一小隊趁夜色解決掉明、暗哨後，將早些蒐集的石塊，堆疊在城門口及城牆缺口處，務必確認沒有可以逃出的地方。』

 

『第二小隊帶著火油，在第一小隊完成任務後，將火油散佈在城門、城牆缺口處，務必確認敵軍逃不出來。』

 

『第三小隊帶著弓箭和點火工具隨我布陣在城牆前，一旦少帥發出信號就將點火的箭射入城內。』

 

安排好各部隊的任務後，周隼拿起酒杯向落狹關敬酒，眼神泛淚，

 

『虎哥、龍哥，我們快要為你們報仇了，祝你們好走.....』

 

－－－

 

迦鳴城參謀部，

 

剛把周子瑜要求的物資全部運往前線的金多賢，坐在太師椅上微微打頓著，突然衝進來的孫彩瑛把金多賢從假寐中驚醒過來，

 

『多賢...嗚....』

 

看著慌忙衝進來的孫彩瑛遞給她一封信，接著抱著她痛哭了起來，金多賢意識到這封信帶來的是個噩耗，看完信後金多賢眼眶也開始泛淚，

 

『小龍、小虎，你們怎麼就這麼走了......』

 

周滅和周殺聽到動靜後也趕了進來，看著金多賢和孫彩瑛抱在一起痛哭，兩人不禁嘆息，她們剛知道這消息也是難過的說不出話。

 

片刻過後，金多賢強忍悲痛，用手安慰著仍在痛哭的孫彩瑛，心裡暗嘆著：終於開始了嗎？疾風軍的末路，已先走了小龍和小虎、草原那邊也快撐不住了，接下來會換誰？

 

『小滅、小殺，有那支江湖部隊的消息嗎？』

 

『沒有....自從進入這裡後，他們彷彿消失般，連蹤影都找不到。』

 

金多賢皺起眉頭沉思片刻，望向周滅和周殺說道，

 

『妳們繼續探查，加強城裡的戒嚴。看來他們所圖甚大，最怕就是在子瑜意想不到的時間和地點突襲。我會在寫信通知子瑜的。至於其他邊境的援兵...只祈禱我們能撐到那時候吧。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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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境鎮山軍，

 

『殺～～～～』

 

震耳欲聾的廝殺聲響徹東境群山，

 

望著節節敗退，退守到最後山谷據點，並試圖垂死掙扎的敵軍，俞定延並沒有戰勝的喜悅，有的只是焦急的內心，

 

『紗夏，最快還要多久才能攻陷這座山谷。』

 

湊崎紗夏煩躁的撓了撓頭，

 

『若以現在的攻勢，光攻到山谷口，也要十來天啊，除非......』

 

『除非什麼？』

 

湊崎紗夏內心掙扎許久，片刻才緩緩的說道，

 

『火攻......』

 

難怪湊崎紗夏這麼猶豫，雖然這是戰爭，但這火攻一下，敵軍所有人都逃不了，那也都是人命啊。俞定延掙扎了一段時間後，緩緩的嘆了口氣，

 

『用吧.....』

 

『定延，這.......』

 

『救子瑜才是最重要的.....』

 

聽到俞定延給出的理由，湊崎紗夏也無法反駁了，她也很著急周子瑜的狀況，雖然這方法有傷天和，但也不得已了。

 

－－－

 

西境飛熊軍，

 

平井桃精疲力盡的坐在大石頭上，用長槍撐著地上才不至於向後傾倒。看著眼前一列列投降的敵軍，這次西境之戰已然結束，雖然平井桃迫不及待想領兵直接支援周子瑜，但連她在內，所有軍士都已經疲憊不堪，只能讓大家修整完再出發。

 

『子瑜阿～在撐會，桃姊姊就要過去幫妳了，要等我啊。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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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境龍王軍旗艦，

 

在龍王水軍面前的是佈滿敵方屍體的海面，燃起大火的敵方水寨。名井南這次徹底將敵方所有的海軍給殲滅，連同沿海的港口、造船廠和水寨等設施也都焚毀。

 

名井南命其手下達班師的旗語，走進船艙招來副將交代接下來的安排，

 

『副將，接下來由你領著大軍回水寨，我將換船帶領我的親衛營直接順流而上前往支援北境。』

 

副將領命出去安排後，名井南凝視著桌上這段日子收到的戰報和那唯一一封周子瑜的來信，

 

『子瑜，情況已經糟到連給我個音訊都這麼難嗎？我好擔心妳啊....』

 

名井南拾起桌上的長笛，漫步到窗前，緩緩的吹奏著，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平復名井南那已溢出的思念。

 

～To.Be.Continue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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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：

這篇拖了好久XXD

距離上次CH.04應該有兩星期了

前陣子剛好在忙面試所以更的慢一點

現在總算有時間來寫文了QQ